解梦布头 花千骨,老子,关尹子是否会一起交谈
花千骨,老子,关尹子是否会一起交谈
《花千骨》当中有一段故事,是说小骨在进入到绝情殿学习以后,师傅给他的一些指导,
第一就是给了他特别核心的一些资料,要求他必须背下来记下来,这个资料的内容可能会比较深,或者是他现在无法理解的,让他背下来记下来的时候感觉过程略有一些痛苦,但是后续却有很多其他已知和未知的好处,
第二,实修的过程当中会有理论和实践,这时候他在遇到其他一些资料的研读,功夫的修炼的过程中,会碰到以前背下来的内容的新的感受和理解。这时候两者相碰触就会激发出新的思路,让他感觉到豁然开朗,
那么它在实修的过程当中,比如说进行身体和精神的修炼的过程当中,也会碰到新的领悟和原来所背下来的知识以及其他知识相互碰撞,又产生新的体悟和理解,
第三,我们看到,通过第一和第二步骤,那么小股就可以达到帮助自己的实修和理论,看了之后感受颇深,
那结合到我们自身有什么启发呢,
最近我有一项背诵过程当中的一件突然的感悟,我之前对此背诵内容有一些抗拒,因为这里面大部分知识和我没有直接关联,难以理解,第二,这个背诵的内容本身有点抽象,无趣,烦人
但是我这两天在死记硬背记忆或者是强制自己认真看了一些内容之后,今天在看详细的需要了解的执行手册的内容的时候,感觉有很多点,让我感觉豁然开朗,原来两者结合,是这样的,
就你了解一棵树的核心DNA的时候,你已经记住了它的核心DNA,虽然不理解,但是你在研读这棵树的具体树枝,树干,树叶,花朵果实的时候,
你原来不了解的DNA和你原来觉得很复杂的职业骨干花朵果实,那么现在了解两者一结合,马上你就大概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进而会加深你的记忆,激发你的行动或者是加深你的理解能力,
那么通过这两件事,一个是电视剧花千骨学习的过程,一个是死记硬背的一个过程,这两件事给给我们一个什么启发呢?
胡言乱语一番。
那这个启发就是当我们在学习一项技术或者是修正自己言行的过程当中,可以借鉴他的学习实践方法,
第一就是打的是找到他的DNA信息,
第2强制背下他的DNA信息,不要去管你是否理解
第三,去实修实践实战历练学习,拓展,开阔眼界等等各种手段
第四,把DNA和各种手段的花朵枝叶联合起来,这才真正成为你自己的东西或者是体悟
那举个例子,比如说我们学习《学经》或者是《道德经》,也许我们能感受到他是在某方面来说是非常经典的内容,但是我们也面临比如说用文言文写的无法理解,比如说他所说的内容无法深入的理解,比如说他对我们的具体借鉴我们理解不了,
这都没关系,把它背下来,然后,去继续扩展你的眼界,比如说去实践去做事,去研读其他的一些资料等,在这个过程当中两相结合,你就会理解得更深,
这时候单一执着于一个方面,比如说单纯的去背书,被定位或者单一的去进行单纯的实践,而没有理论的指导,这时候你相对来说进展会比较缓慢,
所以古人会说了一句话叫做理论联系实践,这里的理论其实就可以理解为它核心DNA,实践是大树的花朵枝叶果实,
这时候大概是总共是4个小时的强制阅读,当然背诵的效果还不显著,
我们可以很多时候更达观一点,你所有的经历可能都是会给你一个借鉴启发和体悟的,那我们如果知道了这一点之后,我们可能心态会更平和,更积极的去在自己所经历的人事物当中去发掘他对自己的积极的因素,
所以也有一句话说,所有的你的弯路都是你的直路,没有弯路之说,啊,所有你经历的都是你必须要经历的,所有你所经历过的曲折的路,是你所必须要经历过的直路,
但是我又想到曾经听过的一句话,
道德经的作者老子并没有走什么弯曲,
老子的经历是什么样子的,
老子家里是世代的公务员,图书馆的馆长,也就是说他的爷爷爸爸是馆长他也子承父业作为图书馆的馆长,那么我们所理解的内容当然我们理解,我们了解到的信息是受限的,我们所了解到的信息就是
第一,老子做图书馆馆长很多年,
第二,老子觉得,当时的气数,差不多了,所以他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图书馆的馆长的职位,骑着青牛走了,
第三他在函谷关被关尹子拦截住,要求他传递一些重要的信息或者是道法,所以说老子口述观音字,关同学手写道德经5000字,流传下来,
那么再后来就是老子和关同学据说隐居在某一个或者是某一些地方,最后不知所踪,后来的图书馆馆长据说是老子的一个远房的亲戚,
这个远方的亲戚也就是对孔子说的,大师都是述而不作的,就是指说话并没有写下什么,
那好反过来我们再看一下老子,当图书馆馆长,觉得情况不对了就骑牛遁走,被观影者留下,说书。
最后一句,那我们发现其实从主动作为的角度,来说,他并没有太多的主动作为。那继承父亲的职业是顺势而为,觉得气数败了,骑牛走开,也算是顺势而为,被关颖子拉下哭着喊着非让他写书也算是顺势而为,最后隐居也算是顺势而为,
那究竟对我们可能有什么启发呢?
第1个启发,图书馆馆长,
好有我们胡思,幻想一下,图书馆馆长对我们的启发就是,知识里面确实是,书籍知识里面收集知识信息里面确实是有我们所需要的一些东西,或者是通过读书这种方式,我们其实也是可以提升自己的,
举个例子,如果我们要学习了解传统文化,那我们如果找种子的话,比如说道德经,学经等,可以作为某一个方向的种子,我们可以把它背下来,
那么第二就是你在这个基础上还是要广泛去涉猎那些经典人物,经典时代的经典人物的经典著作,那么也许这些经典著作是很大布头让你觉得头很大的,这都没有关系,参考我们今天合规学习以及小骨,在学习背诵的过程,我们是可以强制的,先把它读下去再说,以我们现在的定力和水平认真的读下去是可以做到,至于理解多少这个,这个顺其自然,那么也就是说
第一要去背诵,
第二要去广泛阅读,
那么为了便于我们聚焦广泛阅读和背诵的时候,一次只做一件事,如果你觉得两厢掺合着,更活跃,更不容易疲倦的话,那可以各选一本书,比如说我们现在选取一个要背诵的,或者是学精或者是道德经选一本,那么再另外选一本自己接受度还比较高的,关键时代关键人物的关键著作,然后去读,不需要记笔记就采用一定程度的快速阅读法和苹果稿的方法,就可以了,然后把这本书啃下来,然后不要去做其他的复盘,再继续第2本每天都坚持阅读,至少半个小时或一个小时以上吗?这样的效果这样你快速阅读的效果才出来,
其实我觉得更合适的方式就是一本书,差不多的话就一次把它读完,比如说一次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然后基本用比较快速阅读的方法把它读完,那么这样的话,便于你第2次阅读的时候不用再去重新找之前的记忆链接,就会感觉减少困难,
那么再梳理一下,就是第一找一本精读书去背,第二找一本书接受度比较高的泛读书,最好一次把它读完,然后把这个事儿坚持下来,至少做21天吧,
这是第1件事,老子当图书馆馆长的启发,那还有启发就是,专心致志的做一件事的时候,你是可以进入,其神凝,执一念的状态的。
第一背诵,第二快速阅读一本书,第三在读书的过程当中,其实您是一念,这是第1件事,
那么第2件事是老子骑青牛遁走,那这件事可以给我们什么启发呢?
作为一个个人来说,图书馆这个职位无疑是非常安稳,而且非常有社会地位,对家族也是世代比较好的,但是当他看到周朝气数已尽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离开这个位置,骑着青牛又跑了,
金牛在那个时代相当于法拉利,这个相当于是一个非常好的这个让人羡慕的交通工具,那么给我们的一点启发就是,
要有好的工具,你要争取好的工具
,
比如说我们需要出行。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边骑自行车这种方式,而努力去找这个法拉利这种方式呢?叫车这种快速的方式或者是飞机啊,或者是其他的,这个这个更适合的方式,也就是说工具的作用要重视,
第二就是,合适的时机去做合适的事,现有的一切,就像土壤一样可以生发出新的种子,新的大树,你在此历练,
重视工具的作用,当然也不要太过于强调工具的作用,而忽略其他的,比如说自身
善用工具的作用,比如说你的衣食住行,你的衣服,你的配饰,你的发型,你所吃的食物,你所接触的环境以及他的气态食物,你的居住地点,居住地点的风水格局,一个人的言行,你期望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你说出什么样的话?你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你的头脑里有什么样的念头?所有的这一切,都可以理解为一个人的工具,各种外在和内在的工具,
你日常生活休养方式,比如说你是否做一些锻炼身体的动作,你是否静心等等等等。还有什么借鉴呢?就是工具的作用,重视工具的作用,找到自己适合的工具,那么同样有一些人事物,有一些朋友的更新,该更新就要更新,有一些物品的采购和废弃,该买才去买,
好了就是老子骑青牛离开图书馆给我们的借鉴,
那么第3步就是关银子去迎接老子,并且那关键字他本身也是,据说本身也是有一定段位的,然后他也会关心忘记,所以他知道老子回来强行把他留下,请求他口述文字自己记录下来得近500字,这个对我们的借鉴就是,
第1个,遇到高人,比如路巨人这么高的人,可以脸皮厚一点,要求别人要说出500 5000字,当然,在,不给其他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不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的基础上,我们还是可以适当的去脸皮适当的厚一点薄一点啊,
老子的亲戚说要述而不作,我现在有一个感觉哈,他述而不作,可能是他觉得写字的速度太慢了,而且显示这个事儿,其他人可以帮着做,但是说出传递出这个思想这个事儿呢,可能还真的需要自己她亲自来做,
一般说出来的速度会更快,比如说你说出来一个人一般说出来的速度是200字一分钟,而你写下来的速度,就算你不加任何思考,一般的情况不经过特殊的训练,100次已经足以,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你说出来的速度至少是你写出来的数字的速度的二倍,而且你写出来的速度还受到你这个写字熟练度,这个字掌握的那个多少的这个限制,但你说出来的话,只要你会说话,经常就不会受太多的限制,
老子的亲戚,他觉得说出来效率更快,有这个可能哦,不一定是这样的,她说的时候是对着他的同僚或者是学生在讲,那他对着他讲的时候可能就会有这种碰撞,这种碰撞其实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蛮重要的,比如说现在像我们这个层级,就会感觉有的时候跟同事碰撞或者在培训交流的时候,对面有人对面有学员和队员没有学那种状态,应该还是会相应不一样的,
当然,可能自己自说自话的时候,反而会有更多的碰撞,这也未可知,
收回来那对老师的这个动作对我们的借鉴。也许是说,你自己在思考的时候是一种方式,但是你把它讲述出来的时候也是一种方式,这个时候对我们的要求可能就是不要拘泥,不要一定照本宣科的把所有的东西宣传出去,而是注重两方面,
第一,传递思想,
第二现场交流和碰撞,
第三也选择好适合的对面,
比如说关颖子,那么据说也是段位很高的,
第一,可以多去交流,
第二,尽量选择高水平的相互碰撞和交流的人,
第三,多利用讲这个方式,或者写
第四要学习观音子的这种勇敢和无畏,脸皮适当厚一点,遇到高人,遇到对自己有启发的人,不妨多去问几个问题,大不了就被他拍回来而已,
这是关尹子和老子写道德经的这个给我们的借鉴,那么下一个事情就是老子和观音子隐居起来,
反正应该是比较少的出现在大众视野范围之内,我还记得老师曾经写过一个故事是,让老子关尹子他们三个对待一个事情的不同态度,大概是老子说的可能是。比如说有一个人得病了,关尹子可以去救他,然而老子和法杖不可以去救他,如果是带领万民修建水渠,避免水患,并且让水可以更好的为庄家服务,这件事老子可以做,但是法杖不可以做,至于法杖可以做什么,不记得了,
那么这件事给我们的借鉴就是,我们可以去学习,可以去认同不同的老师或者去认识不同的老师,但是每个人所做的事情是不一样的,比如说你完全学这个老师的一切言行,言语行为可能也是不适合的,比如说我们的老师,他可能会做的一些事情。可能不是你现在的你,适合照本宣科的学过来的,然而他不能做的一些事情也不意味着你不可以去做,
还是举刚才老子和关的例子,就具体的一个人,关可以做老子不可以做,去救一方,关尹子可能不知道做得到还是做不到,但是老子可以做。想起个故事就是周公解梦这本书,要制作有它的渊源,有它的时机和有他的具体的时机和具体的特殊情况,一个很好的媒介。
天道地脉人伦,有自己不同的规则,天道无情,不强生不饿死,地脉讲究和美,人伦,可能也讲究和美吧,那同样又让我想到另外一个故事就是。诸子百家时代的一个,
中国历史纪年体之南朝梁-公元530年
梁武帝纪元
(公元530年)梁中大通二年北魏永安三年长广王晔建明元年
春正月戊寅,梁安北将军、雍州刺史、晋安王萧纲征为都督南扬、徐二州诸军事、骠骑将军、扬州刺史。宣毅将军、南徐州刺史、庐陵王萧续为使持节、都督雍、梁、秦、沙四州诸军事、平北将军、宁蛮校尉、雍州刺史,给鼓吹一部。华容公萧欢为南徐州刺史。萧欢字孟孙,皇太子萧统长子也。
梁步兵校尉王规出为贞威将军、骠骑晋安王长史。
萧续多聚马仗,畜养骁雄,金帛内盈,仓廪外实。
癸未,老人星见。
梁吴兴郡屡以水灾失收,有上言当漕大渎以泻浙江。梁帝萧衍诏遣前交州刺史王弁假节,发吴郡、吴兴、义兴三郡民丁就役。皇太子萧统上疏曰:“伏闻当发王弁等上东三郡民丁,开漕沟渠,导泄震泽,使吴兴一境,无复水灾,诚矜恤之至仁,经略之远旨。暂劳永逸,必获后利。未萌难睹,窃有愚怀。所闻吴兴累年失收,民颇流移。吴郡十城,亦不全熟。唯义兴去秋有稔,复非常役之民。即日东境谷稼犹贵,劫盗屡起,在所有司,不皆闻奏。今征戍未归,强丁疏少,此虽小举,窃恐难合,吏一呼门,动为民蠹。又出丁之处,远近不一,比得齐集,已妨蚕农。去年称为丰岁,公私未能足食;如复今兹失业,虑恐为弊更深。且草窃多伺候民间虚实,若善人从役,则抄盗弥增,吴兴未受其益,内地已罹其弊。不审可得权停此功,待优实以不?圣心垂矜黎庶,神量久已有在。臣意见庸浅,不识事宜,苟有愚心,愿得上启。”帝优诏以喻焉。太子孝谨天至,每入朝,未五鼓便守城门开。东宫虽燕居内殿,一坐一起,恒向西南面台。宿被召当入,危坐达旦。
己丑,北魏益州刺史长孙寿、梁州刺史元俊等,遣将与征巴州都督元景夏讨严始欣,斩之。梁都督萧玩、何难尉、陈愁败走,斩玩首,俘获万余人。以傅昙表为巴州刺史。
辛丑,北魏东徐州城民吕文欣、王赦等杀刺史元太宾,据城反,南引梁军,屯栅曲术。魏帝元子攸以抚军将军、都官尚书樊子鹄兼右仆射,为行台,征南将军、金紫光禄大夫贾显智假卫将军,左将军、给事黄门侍郎鹿悆使持节、散骑常侍、安东将军,为六州大使,与征东将军、徐州刺史严思达讨之。
北魏建义初,重盗铸之禁,开纠赏之格。至永安二年秋,诏更改铸,文曰“永安五铢”,官自立炉,起自九月至三年正月而止。官欲贵钱,乃出藏绢,分遣使人于二市赏之,绢匹止钱二百,而私市者犹三百。利之所在,盗铸弥众,巧伪既多,轻重非一,四方州镇,用各不同。
于时乐器残缺,魏帝命万年乡男元孚监仪注。孚上表曰:“昔太和中,中书监高闾、太乐令公孙崇修造金石,数十年间,乃奏成功。时大集儒生,考其得失。太常卿刘芳请别营造,久而方就。复召公卿量校合否,论者沸腾,莫有适从。登被旨敕,并见施用。往岁大军入洛,戎马交驰,所有乐器,亡失垂尽。臣至太乐署,问太乐令张乾龟等,云承前以来,置宫悬四箱,簨虡六架。东北架编黄钟之磬十四,虽器名黄钟,而声实夷则,考之音制,不甚谐韵。姑洗悬于东北,太蔟编于西北,蕤宾列于西南,并皆器象差位,调律不和。又有仪钟十四,虚悬架首,初不叩击,今便删废,以从正则。臣今据《周礼》凫氏修广之规,磬氏倨句之法,吹律求声,叩钟求音,损除繁杂,讨论实录,依十二月为十二宫,各准辰次,当位悬设,月声既备,随用击奏,则会还相为宫之义,又得律吕相生之体。今量钟磬之数,各以十二架为定。”奏可。于时缙绅之士,咸往观听,靡不咨嗟叹服而返。司徒公长孙稚妙解声律,特复称善。
北魏厉武将军、车骑主簿宇文深授子都督,领宿卫兵卒。扬烈将军窦炽除员外散骑侍郎,迁给事中。
北魏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广陵王元恭既绝言,垂将一纪,居于龙花寺,无所交通。有白帝者,言王不语,将有异图;民间游声,又云有天子之气。王惧祸,逃匿上洛,寻见追蹑,执送京师,拘禁多日,以无状获免。
二月甲寅,樊子鹄破吕文欣党,重以购之,文欣同逆人韩端正斩文欣送首,魁帅同死者十二人。东徐平。
军还,卫将军、金紫光禄大夫、义阳县开国伯贾显智加侍中、骠骑大将军,增邑三百户。寻行东中郎将,加散骑常侍。永安县开国伯樊子鹄除车骑将军、左光禄大夫,进封南阳郡开国公,增户六百,尚书如故,仍假骠骑大将军,率所部为都督。时尔朱荣在晋阳,京师之事,子鹄颇预委寄,故在台阁,征官不解。后出除散骑常侍、本将军、殷州刺史。属岁旱俭,子鹄恐民流亡,乃勒有粟之家分贷贫者,并遣人牛易力,多种二麦,州内以此获安。
北魏散骑常侍、安东将军、六州大使鹿悆还拜镇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
北魏天柱大将军、太原王尔朱荣将遣武卫将军贺拔岳讨万俟丑奴。岳私谓其兄卫将军贺拔胜曰:“丑奴拥秦、陇之兵,足为勍敌。若岳往而无功,罪责立至;假令克定,恐谗愬生焉。”胜曰:“汝欲何计自安?”岳曰:“请尔朱氏一人为元帅,岳副贰之,则可矣。”胜然之,乃请于荣。荣大悦,乃以散骑常侍、骠骑将军、左卫将军尔朱天光为使持节、督二雍二岐诸军事、骠骑大将军、雍州刺史,贺拔岳为持节、假卫将军、左大都督,征西将军、金紫光禄大夫侯莫陈悦为右大都督,并为天光之副。
天光配别将李远精兵,使为乡导。天光钦远才望,特相引接,除伏波将军、长城郡守、原州大中正。
天光初行,唯配军士千人,及军次潼关,天光有难色。贺拔岳曰:“蜀贼草窃而已,公尚迟疑,若遇大敌,将何以战。”天光曰:“今日之事,一以相委,公宜为吾制之。”诏发京城已西路次民马以给之。时东雍赤水蜀贼断路,诏黄门侍郎杨侃以本官使持节、兼尚书仆射,为关右慰劳大使,先行晓慰,并征其马。侃虽入慰劳,而蜀持疑不下。天光遂入关击破之,简取壮健以充军士,悉收其马二千匹,军威大振。至雍,又税民马,合得万余匹。以军人寡少,停留未进。尔朱荣大怒,遣抚军将军刘贵驰驿诣军,杖天光一百,荣复遣军士二千人以赴。
三月,万俟丑奴自率大众围岐州,遣大行台尉迟菩萨、仆射万俟仵同向武功,南渡渭水,攻围趋栅。北魏骠骑大将军尔朱天光使左大都督贺拔岳率千骑赴援。菩萨攻栅已克,还岐州。岳以轻骑八百北渡渭,擒其县令二人,获甲首四百,杀掠其民以挑。菩萨率步骑二万至渭北。岳以轻骑数十与菩萨隔水交言。岳称扬国威,菩萨自言强盛,往复数反。菩萨乃自骄踞,令省事传语岳。岳怒曰:“我与菩萨言,卿是何人,与我对语?”省事恃隔水,应答不逊。岳举弓射之,应弦而倒。时已逼暮,于是各还。岳密于渭南傍水,分精骑数十为一处,随地形便置之。明日,自将百余骑,隔水与贼相见。岳渐前进,先所置骑随岳而进,骑既渐增,贼不复测其多少。行二十里许,至水浅可济之处,岳便驰马东出,以示奔遁。贼谓岳走,乃弃步兵,南渡渭水,轻骑追岳。岳东行十余里,依横冈设伏兵以待之。贼以路险不得齐进,前后继至,半度冈东,岳乃回与贼战,身先士卒,急击之,贼便退走。岳号令所部,贼下马者,皆不听杀。贼顾见之,便悉投马。俄而虏获三千人,马亦无遗,遂擒菩萨。仍渡渭北,降步卒万余,并收其辎重。其有土民,普皆劳遣。丑奴寻弃岐州,北走安定。
梁帝诏以宁西将军、护羌校尉、西秦、河、沙三州刺史、河南王吐谷浑阿罗真为宁西将军、护羌校尉、西秦、河二州刺史。阿罗真死,子吐谷浑佛辅,袭。
丁巳,北魏侍中、太尉公、高平公、丹阳王萧赞为使持节、都督齐济兗三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齐州刺史。
齐州刺史萧赞启建节将军、尚书右中兵郎中崔勉为谘议参军,郎中如故。以举人失衷,为中尉高恭之奏免其官。
庚申,建康大雨雹。
万俟丑奴置栅于平亭。尔朱天光发雍至岐,军至汧、渭之间,与贺拔岳合势,停军牧马,宣言远近曰:“今时将热,非可征讨,待至秋凉,别量进止。”丑奴每遣窥觇,有执送者,天光宽而问之,仍便放遣。免者传其待秋之言,丑奴谓以为实,分遣诸军散营农稼,在岐州之北百里泾川。使其太尉侯伏、侯元进领兵五千,据险立栅,且耕且守。在其左右,千人已下为一栅者,乃复数处。天光知其势分,遂密严备。晡时,潜遣轻骑先行断路,以防贼知,于后诸军尽发。昧旦,攻围元进大栅,拔之,即擒元进。诸所俘执,并皆放散,须臾之间,左右诸栅悉来归款。前去泾州百八十里,通夜径进。后日丙寅,至城,丑奴泾州刺史侯几长贵疑以城降。丑奴弃平亭而走,欲趋高平。天光遣岳轻骑急追。
丁卯,贺拔岳追及丑奴于平凉长平坑,一战擒之。尔朱天光明便共逼高平,城内执送萧宝夤而降。并送京师。
宝夤败,城人杀其左丞姜俭,时年三十九。中书侍郎苏湛每谓人曰:“以姜俭才志,堪致富贵。惜其不遇,命也如何!”
贺拔岳留萧宝夤舍人周惠达为府祭酒,给其衣马,即与参议。
北魏宁朔将军、屯骑校尉李虎复与贺拔岳破万俟丑奴,留镇陇西,累迁东雍州刺史,寻转卫将军。
壬申,梁帝诏以河南王吐谷浑佛辅为宁西将军、西秦、河二州刺史,其世子又遣使献白龙驹于皇太子。
丑奴、宝夤至洛阳。魏帝诏置宝夤于阊阖门外都街之中,京师士女,聚共观视,凡经三日。丹阳王萧赞拜表请宝夤命。吏部尚书李神俊、黄门侍郎高恭之并与宝夤素旧,二人相与左右,言于帝,云“其逆迹事在前朝”,冀得赦免。会应诏王道习时自外至,帝问道习在外所闻。道习曰:“唯闻陛下欲不杀萧宝夤。”帝问其故。道习曰:“人云:李尚书、高黄门与宝夤周款,并居得言之地,必能全之。”道习因曰:“若谓宝夤逆在前朝,便将恕之。宝夤败于长安,走为丑奴太傅,岂非陛下御历之日?贼臣不翦,法欲安施?”帝然其言,
甲戌,北魏以关中平,大赦天下。万俟丑奴斩于洛阳,萧宝夤赐死于驼牛署。
宝夤之将死,李神俊携酒就之以叙旧故,因对之下泣。而宝夤夷然自持,了不忧惧,唯称“推天委命,恨不终臣节”而已。南阳公主携男女就宝夤诀别,恸哭极哀。宝夤死,色貌不改。
宝夤有三子,皆公主所生,而并凡劣。长子萧烈,复尚魏肃宗妹建德公主,拜驸马都尉。宝夤反,伏法。次子萧权,与少子萧凯射戏,凯矢激,中之而死。凯仕至司徒左长史。凯妻,长孙稚女也,轻薄无礼,公主数加罪责。凯窃衔恨,妻复惑说之。天平中,凯遂遣奴害公主。乃轘凯于东市,妻枭首。家遂殄灭。
丑奴党万俟道洛、费连少浑犹据原州,未知丑奴已败。北魏骠骑大将军、雍州刺史、广宗郡公尔朱天光遣使造李远兄李贤,令密图道洛。天光率兵续进。会丑奴将万俟阿宝战败逃还,私告贤曰:“丑奴已败,王师行至此。阿宝以性命相投,愿能存济。”贤因令阿宝伪为丑奴使,绐道洛等曰:“今已破台军,须与公计事,令阿宝权守原州,公宜速往。”道洛等信之,是日便发。既出而天光至,遂克原州。道洛乃将麾下六千人奔于牵屯山。天光见贤曰:“道洛之出,子之力也。”贤又率乡人出马千匹以助军,天光大悦。时原州亢旱,天光以乏水草,乃退舍城东五十里,牧马息兵。于是泾、豳、二夏,北至灵州,贼党结聚之类,并来归降。天光令都督长孙邪利率二百人行原州事,以李贤为主簿。道洛复乘虚忽至,时贼党千余人在城中,密为内应,引道洛入城,遂杀邪利。贤复率乡人殊死拒战,道洛乃退走。天光与贺拔岳、侯莫陈悦等驰赴之,道洛出城拒战,暂交便退,追杀千余人,道洛还走入山,城复降附。天光遣慰喻,道洛不从,乃率众六千,西依牵屯山,据险自守。尔朱荣责天光失邪利,不获道洛,复遣使杖之一百,诏降为散骑常侍、抚军将军、雍州刺史,削爵为侯。
丑奴将达符显复围逼原州,昼夜攻战,屡被摧衄。主簿李贤间道赴雍州,诣尔朱天光请援。天光许之,贤乃返。而贼营垒四合,无因入城。候日向夕,乃伪负薪,与贼樵采者俱得至城下。城中垂布引之,贼众方觉,乃弓弩乱发。射之不中,遂得入城,告以大军将至。贼闻之,便即散走。
北魏侍中、车骑将军、建州刺史、顿丘县开国公尔朱仲远改封清河郡,又加车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转使持节、本将军、徐州刺史、兼尚书左仆射、三徐州大行台。寻进督三徐州诸军事,余如故。仲远上言曰:“将统参佐,人数不足,事须在道更仆以充其员。窃见比来行台采募者皆得权立中正,在军定第,斟酌授官。今求兼置,权济军要。”诏从之。于是随情补授,肆意聚敛。散骑常侍、东中郎将贾显智隶尔朱仲远赴彭城。
尔朱仲远启凉州人王士良为徐州府参军事。士良历大行台郎中、谏议大夫,封石门县男,邑二百户。
王士良字君明,其先太原晋阳人也。后因晋乱,避地凉州。魏太武平沮渠氏,曾祖王景仁归魏,为敦煌镇将。祖王公礼,平城镇司马,因家于代。父王延,兰陵郡守。士良少修谨,不妄交游。
六月丁巳,梁帝遣北魏汝南王元悦还北为魏主,号年“更兴”。将军王辩送置于境上,以觊魏边。
戊午,魏帝诏胡氏亲属受爵于朝者黜附编民。
初,万俟丑奴反,留嚈哒国所贡师子,丑奴平,复送洛阳。
庚申,梁帝以北魏尚书左仆射范遵为安北将军、司州牧,随元悦北讨。行林邑王高式律罗跋摩遣使贡献于梁朝,诏以为持节、督缘海诸军事、绥南将军、林邑王。
壬申,扶南国遣使献方物于梁朝。
北魏抚军将军、雍州刺史尔朱天光与贺拔岳、侯莫陈悦等复向牵屯山讨万俟道洛。天光身讨道洛,道洛战败,率数千骑而走,追之不及,遂得入陇,投略阳贼帅王庆云。庆云以道洛骁果绝伦,得之甚喜,便谓大事可图,乃自称皇帝于水洛城,署置百官,以道洛为大将军。
秋七月,尔朱天光欲讨王庆云,而魏帝频敕,天柱大将军尔朱荣复有书,以陇中险邃,兼天盛暑,令待冬月。天光知其可制,乃率诸军入陇。
秋七月丙子,尔朱天光与贺拔岳至王庆云所居永洛城。庆云、万俟道洛出城拒战,天光复射中道洛臂,失弓还走。破其东城,贼遂并趋西城,城中无水,众聚热渴。有人走降,言庆云、道洛欲突出死战。天光恐失贼帅,烬衅未已,乃遣谓庆云曰:“力屈如此,可以早降。若未敢决,当听诸人今夜共议,明晨早报。”而庆云等冀得小缓,待夜突出,报天光云:“请待明日。”天光因谓曰:“相知须水,今为小退,任取河饮。”贼众安悦,无复走心。天光密使军人多作木枪,各长七尺,至黄昏时,布立人马为防卫之势,周匝立枪,要路加厚。又伏人枪中,备其冲突,兼令密缚长梯于城北。其夜,庆云、道洛果便突出,驰马先进,不觉至枪,马各伤倒,伏兵便起,同时擒获。余众皆出城南,遇枪而止。城北军士登梯上城,贼徒路穷乞降,至明尽收其仗。天光、岳、悦等议悉坑之,死者万七千人,分其家口。于是三秦、河、渭、瓜、凉、鄯善咸来款顺,关西悉平。北魏六镇大难,便以尽矣。
北魏散骑常侍、抚军将军、雍州刺史、广宗侯尔朱天光顿军略阳,诏复天光前官爵,仍广宗郡公,寻加侍中、仪同三司,增邑至三千户。秦州城民谋杀刺史骆超,超觉,走归天光。天光复与岳、悦等讨平之。南秦滑城人谋害刺史辛琛显,琛显走赴天光。天光遣帅临之,往皆克定。
天光虽为元帅,而卫将军、左大都督、樊城乡男贺拔岳功效居多。加车骑将军,增邑二千户,进封樊城县开国伯。寻诏岳都督泾北豳二夏四州诸军事、本将军、泾州刺史,进爵为公。
北魏征西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右厢大都督侯莫陈悦以本将军除鄯州刺史,余如故。
尔朱天光表员外散骑侍郎薛孝通为行台郎中,深见任遇。关中平定,预有其力,以功赐爵汾阴侯。
别将李弼从天光西讨,破赤水蜀。以功拜征虏将军,封石门县伯,邑五百户。又与贺拔岳讨万俟丑奴、万俟道洛、王庆云,皆破之。弼恒先锋陷阵,所向披靡,贼咸畏之,曰“莫当李将军前也”。
别将可朱浑元隶尔朱天光征关中,以功为渭州刺史。
征虏将军于谨从尔朱天光破万俟丑奴,封石城县伯,邑五百户。
统军高琳从尔朱天光破万俟丑奴,论功为最,除宁朔将军、奉车都尉。
北魏宣威将军、都将梁御除镇西将军、东益州刺史、第一领民酋长,封白水县伯,邑三百户。转征西将军、金紫光禄大夫。梁御字善通,其先安定人也。后因官北边,遂家于武川,改姓为纥豆陵氏。高祖俟力提,从魏太祖征讨,位至扬武将军、定阳侯。御少好学,进趋详雅。及长,更好弓马。尔朱天光西讨,知御有志略,引为左右,授宣威将军、都将。
北魏都将梁椿从贺拔岳讨平万俟丑奴、萧宝夤等,迁中坚将军、屯骑校尉、子都督。梁椿字千年,代人也。祖梁屈朱,魏昌平镇将。父梁提,内三郎。椿初以统军从尔朱荣入洛,复从荣破葛荣于滏口,以军功进授都将。
秦郡宁夷人杨荐随尔朱天光入关讨群贼,封高邑县男。杨荐,字承略。父杨宝,昌平郡守。荐幼孤,早有名誉。性廉谨,喜怒不形于色。
尔朱天光西讨,引王悦为其府骑兵参军,除石安令。王悦字众喜,京兆蓝田人也。少有气干,为州里所称。
天光讨邢杲及万俟丑奴,以主簿赵善为长史。军中谋议,每参预之。赵善字僧庆,太傅、楚国公贵之从祖兄也。祖赵国,魏龙骧将军、洛州刺史。父赵更,安乐太守。善少好学,涉猎经史,美容仪,沉毅有远量。永安初,尔朱天光为肆州刺史,辟为主簿,深器重之。
河南洛阳人元定从尔朱天光讨关陇群贼,并破之。除襄虏将军。元定,字愿安。祖元比颓,魏安西将军、务州刺史。父元道龙,征虏将军、巨鹿郡守。定惇厚少言,内沉审而外刚毅。
长池人梁台从尔朱天光讨平关、陇,一岁之中,大小二十余战,以功授子都督,赐爵陇城乡男。梁台,字洛都,也。父梁去斤,魏显祖时为陇西郡守。台少果敢,有志操。
尔朱天光入关,复引梁昕为外兵参军。从天光征讨,拜右将军、太中大夫。
长孙稚、尔朱天光等西讨,并以前大将军掾苏亮为郎中,专典文翰。累迁镇军将军、光禄大夫、散骑常侍、岐州大中正。
豆卢宁以别将随尔朱天光入关,加授都督。又以破万俟丑奴功,赐爵灵寿县男。尝与梁仚定遇昌黎徒何人于平凉川,相与肄射。乃于百步悬莎草以射之,七发五中。定服其能,赠遗甚厚。豆卢宁,字永安。其先本姓慕容氏,前燕之支庶也。高祖豆卢胜,以燕。皇始初,归魏,授长乐郡守,赐姓豆卢氏,或云避难改焉。父豆卢长,柔玄镇将,有威重,见称于时。宁少骁果,有志气,身长八尺,美容仪,善骑射。
直寝将军侯莫陈崇从贺拔岳入关,破赤水蜀。时万俟丑奴围岐州,遣其将李。尉迟菩萨将兵向武功。崇从岳力战破之,乘胜逐北,解岐州围。又赴百里细川,破贼帅侯伏侯元进栅。丑奴率其余众奔高平,崇与轻骑逐北,至泾州长坑及之。贼未成列,崇单骑入贼中,于马上生擒丑奴。于是大呼,众悉披靡,莫敢当之。后骑益集,贼徒因悉逃散,遂大破之。岳以丑奴所乘马及宝剑金带赏崇。除安北将军、太中大夫、都督,封临泾县侯,邑八百户。
上谷昌平人寇洛与之乡里,募从贺拔岳入关。破赤水蜀,以功拜中坚将军、屯骑校尉、别将,封临邑县男,邑二百户。又从岳获贼帅尉迟菩萨于渭水,破侯伏侯元进于百里细川,擒万俟丑奴于长坑。洛每力战,并有功。加龙骧将军、都督,进爵安乡县子,累迁征北将军、卫将军。寇洛,累世为将吏。父寇延寿,和平中,以良家子镇武川,因家焉。洛性明辨,不拘小节。正光末,以北边贼起,遂率乡亲避地于并、肆,因从尔朱荣征讨。
中坚将军若干惠以别将从贺拔岳西征,解岐州围,擒万俟丑奴,平水洛,定陇右,每力战有功。封北平县男,邑二百户。累迁镇远将军、都督、直寝、征西将军、金紫光禄大夫。
龙骧将军、都将怡峰从贺拔岳讨万俟丑奴,以功授给事中、明威将军,转征虏将军、都督,赐爵蒲阴县男。怡峰,字景阜,辽西人也。本姓默台,因避难改焉。高祖怡宽,燕辽西郡守。魏道武时,率户归朝,拜羽真,赐爵长虵公。曾祖怡文,冀州刺史。峰少从征役,以骁勇闻。永安中,假龙骧将军,为都将。
讨夷将军、内官县子王德从贺拔岳讨平万俟丑奴别封深泽县男,邑二百户,加龙骧将军、中散大夫。
贺拔岳西征,引代武川人韩果为帐内。击万俟丑奴及其枝党,转战数十合,并破之。膂力绝伦,被甲荷戈,升陟峰岭,犹涉平路,虽数十百日,不以为劳。以功授宣威将军、子都督。韩果,字阿六拔,代武川人也。少骁雄,善骑射。
伏波将军、武贲中郎将、燕乐县子赵贵从贺拔岳平关中,赐爵魏平县伯,邑五百户。累迁镇北将军、光禄大夫、都督。
清河郡守侯植从贺拔岳讨万俟丑奴等,每有战功,除义州刺史。在州甚有政绩,为夷夏所怀。侯植字仁干,上谷人也。燕散骑常侍龛之八世孙。高祖侯恕,魏北地郡守。子孙因家于北地之三水,遂为州郡冠族。父侯欣,泰州刺史、奉义县公。植少倜傥,有大节,容貌奇伟,武艺绝伦。正光中,起家奉朝请。寻而天下丧乱,群盗蜂起,植乃散家财,率募勇敢讨贼。以功拜统军,迁清河郡守。
太原人王雄从贺拔岳入关,除征西将军、金紫光禄大夫。王雄,字胡布头。父王仑以雄着勋,追赠柱国大将军、少傅、安康郡公。雄仪貌魁梧,少有谋略。
贺拔岳征关右,引代人达奚武为别将,武遂委心事之。以战功拜羽林监、子都督。达奚武,字成兴。祖达奚眷,魏怀荒镇将。父达奚长,汧城镇将。武少倜傥,好驰射,为贺拔岳所知。
初,破六汗拔陵破后,其将武川人王盟流寓中山。孝昌初,除积射将军,从萧宝夤西征。宝夤僭逆,盟遂逃匿民间,以观其变。及尔朱天光入关,盟出从之。随贺拔岳为前锋,擒万俟丑奴,平秦陇,常先登力战。拜征西将军、平秦郡守。盟次子王懋,字小兴。盟之西征,以懋尚幼,留在山东。永安中,始入关,与盟相见,遂从征伐。
镇远将军、步兵校尉、宁都子宇文泰从贺拔岳入关,先锋破伪行台尉迟菩萨等。及平丑奴,定陇右,泰功居多,迁征西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增邑三百户,加直阁将军,行原州事。时关陇寇乱,百姓凋残,泰抚以恩信,民皆悦服。咸喜曰:“早值宇文使君,吾等岂从逆乱。”泰尝从数骑于野,忽闻箫鼓之音,以问从人,皆云莫之闻也。
宇文泰在原州,闻高平人蔡佑有膂力,便骑射。召为帐下亲信。蔡佑,字承先,其先陈留圉人也。曾祖蔡绍为夏州镇将,徙居高平,因家焉。祖蔡护,魏景明初,为陈留郡守。父蔡袭,名著西州。正光中,万俟丑奴寇乱关中,袭乃背贼,弃妻子,归洛阳。拜齐安郡守。佑性聪敏,有行检。袭之背贼东归也,佑年十四,事母以孝闻。
宇文泰为行台,以吴郡人陆政为行台左丞、原州长史,赐爵中都县伯。陆政,祖陆载,从宋武帝平关中,军还,留载随其子义真镇长安,遂没赫连氏。魏太武平赫连氏,载仕魏任中山郡守。政性至孝,其母吴人,好食鱼,北土鱼少,政求之常苦难。后宅侧忽有泉出而有鱼,遂得以供膳。时人以为孝感所致,因谓其泉为孝鱼泉。初从尔朱天光讨伐,及天光败,归宇文泰。
宇文导随叔父宇文泰而西,常从征伐。弟宇文护与泰姊子贺兰祥在晋阳,以年小不从。
贺兰祥字盛乐。其先与魏俱起,有纥伏者,为贺兰莫何弗,因以为氏。其后有以良家子镇武川者,遂家焉。父贺兰初真,少知名,为乡闾所重。尚宇文泰姊。祥年十一而孤,居丧合礼。长于舅氏,特为泰所爱。虽在戎旅,常博延儒士,教以书传。
原州主簿李贤累迁威烈将军、殿中将军、高平令。
北魏征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黄门侍郎、尚书仆射、关右慰劳大使杨侃还朝,除侍中,加卫将军、右光禄大夫。
癸巳,梁民革虬、卜汤世率堡降北魏。
庚子,北魏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李叔仁坐事除名为民。
北魏天柱大将军、太原王尔朱荣身虽居外,恒遥制朝廷。亲戚腹心,皆补要职,百僚朝廷动静,莫不以申。或有侥幸求官者,皆诣荣承候,得其启请,无不遂之。魏帝虽受制权臣,而勤政事,朝夕省纳,孜孜不已。数自理冤狱,亲览辞讼。又选司多滥,与吏部尚书李神俊议正纲纪。而荣乃大相嫌责。荣曾关补定州曲阳县令,神俊以阶悬不奉,别更拟人。荣闻大怒,谓神俊自树亲党,排抑勋人,即遣其所补者往夺其任。神俊惧,启求解官,乃除卫将军、右光禄大夫。荣使入京,虽复微蔑,朝贵见之莫不倾靡;及至阙下,未得通奏,恃荣威势,至乃忿怒。荣曾启北人为河南诸州,魏帝未许。元天穆入见,面启曰:“天柱既有大功,若请普代天下官属,恐陛下亦不得违之。如何启数人为州,便停不用!”帝正色曰:“天柱若不为人臣,朕亦须代;如其犹存臣节,无代天下百官理。此事复何足论!”荣闻所启不允,大为恚恨,曰:“天子由谁得立?今乃不用我语。”尔朱皇后复嫌内妃嫔甚有妒恨之事。帝遣尚书左仆射尔朱世隆告以大理,皇后曰:“天子由我家置立,今便如此。我父本日即自作,今亦复决?”世隆曰:“兄止自不为,若本自作,臣今亦得封王。”
魏帝既外迫强臣,内逼皇后,恒怏怏不以万乘为贵。先是天下大难,魏帝恒不虑外寇,唯恐尔朱荣为逆。常时诸方未定,欲使与之相持。及关中悉平,告捷之日,乃不甚喜,谓尚书令、临淮王元彧曰:“即今天下,便是无贼?”彧见帝色不悦,曰:“臣恐贼平以后,方劳圣虑。”帝畏余人怪,还以他语解之,曰:“其实抚宁荒余,弥成不易。”城阳王元徽后妻,魏帝舅女。侍中李彧,帝之姊婿。徽性佞媚,善自取容,挟内外之意,守室亲戚莫与比焉,惧荣害之,复相间构,日月滋甚,于是帝密有图荣之意。
尔朱荣性好猎,不舍寒暑,至于列围而进,必须齐一,虽遇阻险,不得回避,虎豹逸围者坐死。其下甚苦之。太宰、上党王元天穆从容谓荣曰:“大王勋济天下,四方无事,惟宜调政养民,顺时搜狩。何必盛夏驰逐,伤犯和气。”荣便攘肘谓天穆曰:“太后女主,不能自正,推奉天子者,此是人臣常节。葛荣之徒,本是奴才,乘时作乱,妄自署假,譬如奴走,擒获便休。顷来受国大宠,未能开拓境土,混一海内,何宜今日便言勋也!如闻朝士犹自宽纵,今秋欲共兄戒勒士马,校猎嵩原,令贪污朝贵入围搏虎。仍出鲁阳,历三荆,悉拥生蛮北填六镇。回军之际,因平汾胡。明年简练精骑,分出江淮,萧衍若降,乞万户侯。如其不降,径渡数千骑,便往缚取。待六合宁一,八表无尘,然后共兄奉天子,巡四方,观风俗,布政教,如此乃可称勋耳。今若止猎,兵士懈怠,安可复用也。”
及见四方无事,尔朱荣乃遣人奏曰:“参军许周劝臣取九锡,臣恶其此言,已发遣令去。”荣时望得殊礼,故以意讽朝廷。魏帝实不欲与之,因称其忠。荣见帝年长明悟,为众所归,欲移自近,皆使由己。每因醉云,入将天子,拜谒金陵后,还复恒朔。而侍中朱元龙辄从尚书索太和中迁京故事,于是复有移都消息。
尔朱荣启将入朝,言看皇后娩难。朝士虑其有变,魏帝又畏恶之,兼惩荣河阴之事,恐终难保。乃与城阳王元徽、侍中杨侃、李彧、尚书右仆射元罗谋,皆劝帝刺杀之。唯胶东侯李侃晞、济阴王晖业言荣若来,必有备,恐不可图。又欲杀其党与,发兵拒之。帝疑未定,而京师人怀忧惧,中书侍郎邢卲之徒,已避之东出。荣乃遍与朝士书,相任留。中书舍人温子升以书呈帝,帝恒望其不来,及见书,以荣必来,色甚不悦。武卫将军奚毅,建义初往来通命,帝每期之甚重,然以为荣通亲,不敢与之言情。毅曰:“若必有变,臣宁死陛下难,不能事契胡。”帝曰:“朕保天柱无异心,亦不忘卿忠款。”
第三镇人酋长高欢常在尔朱荣帐内。荣尝问左右曰:“一日无我,谁可主军?”皆称尔朱兆。曰:“此正可统三千骑以还,堪代我主众者,唯贺六浑耳。”因诫兆曰:“尔非其匹,终当为其穿鼻。”乃以高欢为晋州刺史,抚军将军刘贵除凉州刺史。欢于是大聚敛,因刘贵货荣下要人,尽得其意。
高欢引给事中高隆之为晋州治中,行平阳郡事;都督府长史孙腾为晋州长史,加后将军,封石安县伯。欢请广阿子窦泰为晋州镇城都督,参谋军事。
晋州刺史高欢引敷城县男潘乐为镇城都将,太安狄那人韩轨为镇城都督。韩轨,字百年。少有志操,性深沉,喜怒不形于色。
高欢微时,欲娉韩轨之妹,轨母不许。及欢贵,韩氏夫已死,乃纳之。生子高涣。涣,字敬寿,高欢第七子也。天姿雄杰,俶傥不群,虽在童幼,恒以将略自许。欢壮而爱之,曰:“此儿似我。”及长,力能扛鼎,材武绝伦。每谓左右曰:“人不可无学,但要不为博士耳。”故读书颇知梗概,而不甚耽习。
八月,尔朱荣将四五千骑,发并州向京。时人皆言其反,复道天子必应图之。
庚戌,梁帝幸德阳堂,设丝竹会,祖送魏主元悦。
辛酉,梁东宫直阁将军陈道谭生第二子陈顼,有赤光满堂室。顼字绍世,小字师利,少宽大,多智略。及长,美容仪,身长八尺三寸,手垂过膝。有勇力,善骑射。陈道谭,陈霸先兄也。
陈道谭长子陈蒨,字子华。少沈敏有识量,美容仪,留意经史,举动方雅,造次必遵礼法。陈霸先甚爱之,常称“此儿吾宗之英秀也”。
九月初,北魏天柱大将军尔朱荣至洛阳。荣之向洛,有人告荣,云帝欲图之。荣即具奏,帝曰:“外人告云,亦言王欲害我,我岂信之?”于是荣不自疑,每入谒帝,从人不过数十,又皆挺身不持兵仗。帝欲止,城阳王曰:“纵不反,亦何可耐?况何可保耶?”又北人语讹,语“尔朱”为“人主”。帝又闻其在北言,我姓人主。先是,长星出中台,扫大角,恒州人高荣祖颇明天文,荣问之曰:“是何祥也?”答曰:“除旧布新象也。昔长星扫大角,秦以之亡。”荣闻之悦。又荣下行台郎中李显和曾曰:“天柱至,那无九锡,安须王自索也?亦是天子不见机!”都督郭罗察曰:“今年真可作禅文,何但九锡。”参军褚光曰:“人言并州城上有紫气,何虑天柱不应。”荣下人皆陵侮帝左右,无所忌惮,其事皆上闻。奚毅又见,求闻。帝即下明光殿与语。帝又疑其为荣,不告以情。及知毅赤诚,乃召城阳王元徽及杨侃、李彧,告以毅语。荣小女嫁与帝兄子陈留王元宽,小字伽邪。荣尝指之曰:“我终当得此女婿力。”徽又云:“荣虑陛下终为此患,脱有东宫,必贪立孩幼。若皇后不生太子,则立陈留以安天下。”并言荣指陈留语状。帝既有图荣意,夜梦手持一刀自害,落十指节,都不觉痛。恶之,以告城阳王元徽及杨侃。徽解梦曰:“蝮蛇螫手,壮士解腕。割指节与解腕何异?去患乃是吉祥。”闻者皆言善。帝既图荣,荣至入见,即欲害之,以太宰、并州刺史、上党王元天穆在并,恐为后患,故隐忍未发。
山贼聚结,寇梁会稽郡所部县。
壬午,梁帝假超武将军湛海珍节以讨之。
梁巴西民何难尉等豪姓,相率请讨巴蜀之间,魏帝诏龙骧将军、太府少卿李苗为通直散骑常侍、冠军将军、西南道慰劳大使。未发。
戊子,十五日也,元天穆到洛阳,魏帝亲迎之。尔朱荣与天穆并从入西林园燕射。荣乃奏曰:“近来侍官皆不习武,陛下宜将五百骑出猎,因省辞讼。”先是奚毅言荣因猎挟天子移都,至是,其言相符。至十八日,召中书舍人温子升告以杀荣状,并问以杀董卓事。子升具通本,帝曰:“王允若即赦凉州人,必不应至此。”良久,语子升曰:“朕之情理,卿所具知,死犹须为,况必不死!宁与高贵乡公同日死,不与常道乡公同日生。”帝谓杀荣、天穆,即赦其党,便应不动。应诏王道习曰:“尔朱世隆、司马子如、朱元龙比来偏被委付,具知天下虚实,谓不宜留。”城阳王及杨侃曰:“若世隆不全,仲远、天光岂有来理?”帝亦谓然,无复杀意。城阳曰:“荣数征伐,腰间有刀,或能狠戾伤人。临事,愿陛下出。”乃伏侃等十余人于明光殿东。其日,荣与天穆并入,坐食未讫,起出。侃等从东阶上殿,见荣、天穆出至中庭,事不果。
十九日是魏帝忌日。二十日尔朱荣忌日。二十一日,尔朱荣暂入,即向陈留王元宽家,饮酒极醉。遂言病动,频日不入。中书令魏兰根颇闻帝计,遂密告尔朱世隆,世隆以告荣。荣轻帝,不谓能反。预帝谋者皆惧。
魏帝之将图尔朱荣,每屏人言。尔朱世隆惧变,乃为匿名书,自榜其门曰:“天子与侍中杨侃、黄门高恭之等为计,欲杀天柱。”还复自以此书与荣妻北乡郡公主,并以呈荣,劝其不入。荣毁书唾地曰:“世隆无胆,谁敢生心!”世隆又劝其速发。荣曰:“何忽忽?”皆不见从。
戊戌,二十五日也,魏帝伏兵于明光殿东廊,引天柱大将军、太原王尔朱荣及荣长子侍中、特进、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尔朱菩提,太宰、上党王元天穆等俱入。魏帝在明光殿东序中西面坐,荣与天穆并御床西北小床上南坐,城阳王入,始一拜。荣见光禄少卿鲁安、典御李侃晞等持刀从东户入,即驰向御坐,帝拔千牛刀,手斩之,时年三十八。得其手板上有数牒启,皆左右去留人名,非其腹心,悉在出限。帝曰:“竖子!若过今日,便不可制。”天穆、菩提同时俱死。菩提死时年十四。于是内外喜叫,声满京城。
尔朱荣虽威名大振,而举止轻脱,止以驰射为伎艺,每入朝见,更无所为,唯戏上下马。于西林园宴射,恒请皇后出观,并召王公妃主,共在一堂。每见天子射中,辄自起舞叫,将相卿士,悉皆盘旋,乃至妃主妇人,亦不免随之举袂。及酒酣耳热,必自匡坐,唱虏歌,为《树梨普梨》之曲。见临淮王元彧从容闲雅,爱尚风素,固令为敕勒舞。日暮罢归,便与左右连手蹋地,唱《回波乐》而出。性甚严暴,愠喜无恒,弓箭刀槊,不离于手,每有瞋嫌,即行忍害,左右恒有死忧。曾欲出猎,有人诉之,披陈不已,发怒,即射杀之。曾见沙弥重骑一马,荣即令相触,力穷不复能动,遂使傍人以头相击,死而后已。
尔朱荣之死也,武毅之士皆侍中李彧所进。
魏帝之图尔朱荣、元天穆也,尚书右中兵郎、东阿侯元忻之密启:临事之日,乞得侍立,手斩二人。及荣之死,百僚入贺,忻之独蒙劳问。
魏帝乃升阊阖门,诏大赦,曰:
“盖天道忌盈,人伦嫉恶,疏而不漏,刑之无舍。是以吕霍之门,祸谴所伏;梁董之家,咎征斯在。顷孝昌之末,天步孔艰,女主乱政,监国无主。尔朱荣爰自晋阳,同忧王室,义旗之建,大会盟津,与世乐推,共成鸿业。论其始图,非无劳效。但致远恐泥,终之实难,曾未崇朝,豺声已露。河阴之役,安忍无亲。王公卿士,一朝涂地,宗戚靡遗,内外俱尽。假弄天威,殆危神器。时事仓卒,未遑问罪。寻以葛贼横行,马首南向,舍过责成,用平丑虏。及元颢问鼎,大驾北巡,复致勤王,展力行所。以此论功,且可补过。既位极宰衡,地逾齐、鲁,容养之至,岂复是过?但心如猛火,山林无以供其暴;意等漏卮,江河无以充其溢。既见金革稍宁,方隅渐泰,不推天功,专为己力。与夺任情,臧否肆意,无君之迹,日月以甚。拔发数罪,盖不足称;斩竹书愆,岂云能尽。方复托名朝宗,阴图衅逆,睥睨天居,窥觎圣历。乃有裂冠毁冕之心,将为拔本塞源之事。天既厌乱,人亦悔祸,同恶之臣,密来投告。将而必诛,罪无容舍。又元天穆宗室末属,名望素微,遭逢际会,颇参义举。不能竭其忠诚以奉家国,乃复弃本逐末,背同即异,为之谋主,成彼祸心。是而可忍,孰不可恕!并以伏辜,自贻伊戚。元恶既除,人神庆泰,便可大赦天下。”赦诏,中书舍人温子升词也。荣入内,遇子升,把诏书问是何文书,子升颜色不变,曰“敕”。荣不视之。召黄门侍郎高恭之付赦书,令宣于外。因谓之曰:“自今日后,常得精选御史矣。”先是,荣等常欲以其亲党为御史,故有此诏。帝遣武卫将军奚毅、前燕州刺史崔渊率兵镇北中。
金紫光禄大夫司马子如知有变,自宫内突出,至尔朱荣宅,弃家随荣妻子与尔朱世隆等走出京城。世隆便欲还北,子如曰:“事贵应机,兵不厌诈,天下恟恟,唯强是视,于此际会,不可以弱示人。若必走北,即恐变故随起,不如分兵守河桥,回军向京,出其不意,或可离溃。假不如心,犹足示有余力,使天下观听,惧我威强。”于是世隆还逼京城。
尔朱荣之死也,散骑常侍、卫将军贺拔胜与田怙等奔走荣第。于时宫殿之门未加严防,怙等议即攻门。胜止之曰:“天子既行大事,必当更有奇谋,吾等众旅不多,何可轻尔?但得出城,更为他计。”怙乃止,及世隆夜走,胜遂不从,魏帝甚嘉之。
北魏抚军将军、南兗州刺史、石艾县开国公贾显度闻尔朱荣死,情不自安,南奔江左,梁帝厚待之。魏帝除谏议大夫刘世明征虏将军、南兗州刺史。
魏帝杀尔朱荣,遇祸于河阴者其家率相吊贺。太尉李虔第二子李仁曜,右光禄大夫魏子建之女婿,往亦见害。子建谓姨弟卢道虔曰:“朝廷诛翦权强,凶徒尚梗,未闻有奇谋异略,恐不可济。此乃李门祸始,吊贺无乃匆匆?”及永安之后,李氏宗族流离,或遇诛夷,如其所虑。
魏子建后历左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骠骑大将军。自出为籓牧,董司山南,居脂膏之中,遇天下多事,正身洁己,不以财利经怀。及归京师,家人衣食常不周赡,清素之迹,著于终始。性存重慎,不杂交游,唯与尚书卢义僖、姨弟泾州刺史卢道裕雅相亲昵。
是夜,骠骑大将军、尚书左仆射尔朱世隆,卫将军尔朱度律,讨逆将军李标,右卫将军叱列平,尔朱荣妻北乡郡长公主,率荣部曲焚西阳门,出屯河阴。魏帝诏侍中、车骑将军源子恭为都督以讨之。出顿于大夏门北。
己亥,尔朱世隆攻河桥,擒武卫将军奚毅等于途,害之;据北中城,战大夏门外。朝野震惧,忧在不测。魏帝遣前华阳太守段育慰喻,世隆斩之以徇。
世隆进中军将军、太府卿杨宽镇北将军、使持节、大都督,随机扞御。世隆谓宽曰:“岂忘太宰相知之深也?”宽答曰:“太宰见爱以礼,人臣之交耳。今日之事,事君常节。”
丑奴帅夏州人宿勤明达降雍州刺史尔朱天光于平凉,后复北走,收聚部类谋为逆,攻降人叱干麒麟,欲并其众。麒麟请救于天光,天光遣车骑将军、泾州刺史贺拔岳讨之,未至,明达走于东夏。岳闻尔朱荣死,故不追之,仍还泾州以待天光。天光与征西将军侯莫陈悦亦下陇,与岳图入洛之策。进至雍州北,此破叛已疑。魏帝诏辅国将军、太中大夫裴良持节、假安西将军、潼关都督,又兼尚书,为河东、恒农、河北、宜阳行台以备天光。
初,尔朱荣赴洛,以汾阴县侯薛循义、给事黄门侍郎高乾、武城县伯高昂、李裔等自随,置于驼牛署。既而荣死,魏帝即引见劳勉之。时尔朱世隆还逼宫阙,帝亲临大夏门指麾处分。高昂既免缧绁,被甲横戈,与其从子高长命,推锋径进,所向披靡。帝及观者,莫不壮之,即除直阁将军,赐帛千匹。昂以寇难尚繁,乃请还本乡招集部曲。
庚子,魏帝诏诸旧代人赴华林园,帝将亲简叙。以高乾为金紫光禄大夫、河北大使,高昂除通直散骑常侍,加平北将军。令招集乡闾为表里形援。乾垂涕奉诏,弟昂拔剑起舞,请以死自效。所在义勇,竞来投赴。
北魏前尚书仪曹郎甄楷征为中书侍郎。尔朱荣之死,帝以其堪率乡义,除试守常山太守,赐绢二百匹。
北魏前黄门刁整除镇东将军、行沧州事。
北魏汾州刺史尔朱兆闻尔朱荣死,自汾州率骑据晋阳。
北魏征东将军、东徐州刺史斛斯椿闻尔朱荣死,甚忧惧。时梁帝以汝南王元悦为魏主,资其士马,次于境上。椿闻大喜,遂率所部弃州归悦,悦授椿使持节、侍中、大将军、领军将军、领左右、尚书左仆射、司空公,封灵丘郡开国公,邑万户,
斛斯椿既降元悦,北魏征虏将军、东徐州防城都督王则与兰陵太守李义击其偏师,破之。以王则行北徐州事。
尔朱世隆等屯据不解。魏帝除大司马、太保、城阳王元徽太保,仍大司马、宗师、录尚书事,总统内外。徽本意谓尔朱荣死后,枝叶自应散亡。及尔朱宗族,聚结谋难,徽算略无出,忧怖而已。性多嫉妒,不欲人居其前。每入参谋议,独与帝决。朝臣有上军国筹策者,并劝帝不纳,乃云小贼何虑不除。又吝惜财用,自家及国。于是有所赏锡,咸出薄少,或多而中氵咸,与而复追。徒有糜费,恩不感物。帝雅自约狭,尤亦徽所赞成。太府少卿李苗,徽司徒时司马也,徽待之颇厚。苗每致忠言,徽自得志,多不采纳。苗谓人曰:“城阳本自蜂目,而豺声复将露也。”
北魏左将军、太中大夫、赵郡公李孝怡行殷州事。迁骠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
北魏平原太守崇士达转济南太守。士达不入京师,而频为本州郡,时人荣之。
北魏抚军将军、司徒左长史、河南尹宋翻卒于位。赠侍中、卫将军、相州刺史。
北魏侍中、安南将军、度支尚书辛雄迁镇南将军、都官尚书、行河南尹。
冬十月癸卯朔,魏帝封安南将军、大鸿胪卿、邵县侯元宝炬为南阳王,镇东将军、宗正卿、汝阳县开国公元修平阳王,通直散骑常侍、新阳县开国伯元诞加龙骧将军,进封昌乐王,食邑七百户。复前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陈郡公李叔仁官爵,仍为使持节、大都督,以讨世隆。车骑将军、仪同三司、尚书左仆射、魏郡王元谌徙封赵郡王,谌弟子赵郡王元寘改封平昌王。仪同三司李虔薨,年七十四。赠侍中、都督冀定瀛三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太尉公、冀州刺史,男如故,谥曰“宣景”。
平阳王元修以时属多难,尝问计于安吉县侯宇文显和。显和具陈宜杜门晦迹,相时而动。修深纳焉。宇文显和,宇文泰族人也。曾祖宇文晋陵、祖宇文求男,仕魏,位并显达。父宇文金殿,魏镇远将军、兗州刺史、安吉县侯。显和少而袭爵,性矜严,颇涉经史,膂力绝人,弯弓数百斤,能左右驰射。元修之在藩也,显和早蒙眷遇。
丁未,魏帝班募攻河桥格,赏帛授官各有差。卫将军、吏部尚书元世俊以本官为都督,防守河桥。
中书令魏兰根恐魏帝知其泄密事,忧惧不知所出。时应诏王道习见信于帝,兰根乃托附之,求得在外立功。道习为启闻,乃以兰根为河北行台,于定州率募乡曲,欲防井陉。
戊申,北魏皇子生,大赦天下,文武百僚泛二级。以安东将军、中书令魏兰根兼尚书左仆射,为河北行台,定、相、殷三州禀兰根节度。兰根引族弟魏明朗为左丞。
尔朱世隆屯据河桥。魏帝亲幸大夏门,集群臣博议。百僚恇惧,计无所出。冠军将军李苗独奋衣而起曰:“今小贼唐突如此,朝廷有不测之危,正是忠臣烈士效节之日!臣虽不武,窃所庶几。请以一旅之众,为陛下径断河梁!”城阳王元徽、中尉高恭之赞成其计。帝壮而许焉。
乙卯,北魏通直散骑常侍、冠军将军李苗募人于马渚上流以舟师夜下,去桥数里便放火船,河流既驶,倏忽而至。贼于南岸望见火下,相蹙争桥,俄然桥绝,没水死者甚众。苗身率士卒百许人泊于小渚以待南援。既而官军不至,贼乃涉水,与苗死斗。众寡不敌,左右死尽,苗浮河而殁,时年四十六。帝闻苗死,哀伤久之,曰:“苗若不死,当应更立奇功。”赠使持节、都督梁益巴东梁四州诸军事、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梁州刺史、河阳县开国侯、邑一千户,赗帛五百匹、粟五百石。谥忠“烈侯”。尔朱世隆、尔朱度律退走,奔晋阳。
李苗少有节操,志尚功名。每读蜀书,见魏延请出长安,诸葛不许,常叹息谓亮无奇计。及览《周瑜传》,未曾不咨嗟绝倒。太保、城阳王元徽,司徒、临淮王元彧重之,二王颇或不睦,苗每谏之。及徽宠势隆极,猜忌弥甚。苗谓人曰:“城阳蜂目先见,豺声今转彰矣。”解鼓琴,好文咏,尺牍之敏,当世罕及。死之日,朝野悲壮之。子李昙,袭爵。
丙辰,魏帝诏侍中、车骑将军源子恭兼尚书仆射,为大行台、大都督,太中大夫裴庆孙为大都督,率步骑一万出自西道,征东将军、右光禄大夫杨昱为行台,领都督李侃希等部募勇士八千往从东路,防讨世隆。
源子恭寻迁卫将军、假车骑将军,率诸将于太行筑垒。大都督裴庆孙与尔朱世隆密通,事泄,追还河内而斩之,时年三十六。
尔朱世隆至建州,龙骧将军、建州刺史陆希质拒守。城陷,尽屠之以肆其忿。希质兄子被害。希质妻元氏,尔朱荣妻之兄孙,由是获免。
北魏中军将军、前东荆州刺史元显恭为使持节、都督晋建南汾三州诸军事、镇西将军、兼尚书左仆射、西北道行台、晋州刺史。节度都督薛善乐、薛循义、裴元俊、薛崇礼、薛憘族等。征南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御史中尉、黄门侍郎高恭之加卫将军、假车骑将军、大都督、兼尚书右仆射、南道大行台。又除车骑将军,余官如故。
魏帝以薛循义为弘农、河北、河东、正平四郡大都督。时高欢为晋州刺史,见循义,待之甚厚。
丁卯,魏帝诏以世隆北叛,河内固守,其在城督将文武普加二级,兵士给复三年。
侍中、车骑将军朱瑞与尔朱世隆俱北走。既而以魏帝待之素厚,且见世隆等并无雄才,终当败丧,于路乃还。帝大悦,执其手曰:“社稷忠臣,当须如此。”镇北将军杨宽追世隆至河内。
魏帝诏以骠骑大将军、雍州刺史尔朱天光为侍中、仪同三司,以侍中、司空公杨津为使持节、督并肆燕恒云朔显汾蔚九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并州刺史、兼尚书令、北道大行台,侍中、司空如故,经略并肆。帝欲招纳天光,诏遣侍中朱瑞兼尚书左仆射,为西道大行台以慰劳焉。天光与贺拔岳谋,欲令帝外奔,别更推立。乃频启云:“臣实无异心,惟仰奉天颜,以申宗门之罪。”又其下僚属启云:“天光密有异图,愿思胜算,以防微意。”
杨津启秘书郎辛庆之为行台左丞,典参谋议。辛庆之,字庆之,陇西狄道人也。世为陇右着姓。父辛显崇,冯翊郡守,赠雍州刺史。庆之少以文学征诣洛阳,对策第一,除秘书郎。
壬申,尔朱世隆奔还并州,停建兴之高都,汾州刺史尔朱兆自晋阳率骑来会之,共推太原太守、行并州刺史、长广王元晔为主,大赦所部,号年“建明”,普泛四级。晔小名盆子,闻者皆以为事类赤眉。以尔朱世隆为开府仪同三司、尚书令、乐平郡王,加太傅,行司州牧,增邑五千户。侍中、骠骑大将军、汾州刺史、颍川郡开国公尔朱兆为大将军,并州刺史,爵为王。卫将军、左光禄大夫、京畿大都督尔朱度律为太尉公、四面大都督,封常山王。尔朱天光为陇西王。奉车都尉,天柱大将军长史尔朱彦伯为侍中。征西将军、鄯州刺史、柏人县开国侯侯莫陈悦除车骑大将军、渭州刺史,进爵为公,改封白水郡,增邑五百户。征北将军、蔚州刺史、寿阳县公贺拔允改封燕郡公,兼侍中,使柔然。金紫光禄大夫司马子如兼尚书右仆射。
魏主元晔以散骑常侍、车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兼尚书、北道行台、并州事穆建为兼尚书右仆射,俄转侍中、骠骑大将军。著作佐郎李业兴除通直散骑侍郎。散骑常侍、殷州刺史王椿除都官尚书,固辞不拜。
大将军、并州刺史、颍川郡王尔朱兆以并州刺史慕容绍宗为长史。
尔朱兆与尔朱世隆等定谋攻洛,兆遂率众南出,进达太行。世隆先赴洛阳。
尔朱世隆复以平东将军、记室参军宋显为襄垣太守。
尔朱世隆等遣书招散骑常侍、骠骑大将军、殷州刺史樊子鹄,欲与同趣洛阳,子鹄不从。以母在晋阳,启求移镇河南,魏帝嘉之。除车骑大将军、豫州刺史、假骠骑大将军、都督二豫郢三州诸军事、兼尚书右仆射、二豫郢颍四州行台。子鹄到相州,又敕赉绢五百匹。
北魏车骑大将军、徐州刺史尔朱仲远反,率众向洛阳。
十一月癸酉朔,魏帝诏车骑将军、左卫将军郑先护为使持节、以本官假骠骑将军、大都督,与都督李侃希赴行台杨昱以讨尔朱仲远。镇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鹿悆为使持节、兼尚书左仆射、东南道三徐行台。
尔朱仲远举兵向洛,散骑常侍、东中郎将、义阳县开国伯贾显智不从之,遂拥部下出清水东,招勒州民,与相拒击。魏帝闻而善之,除右光禄大夫、武卫将军,进爵为侯,增邑二百户,通前一千,因镇徐州。
乙亥,北魏使持节、兼尚书令、西道大行台、司徒公长孙稚为太尉公,录尚书事;侍中、尚书令、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临淮王元彧为司徒公。诏彧防河阴。
丙子,北魏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雍州刺史、广宗郡开国公尔朱天光开府,进爵为王。
丁丑,尔朱仲远陷西兗州,执刺史王衍。以其名望不害也,令其骑牛从军,久乃见释。
癸未,魏帝以散骑常侍、卫将军贺拔胜假骠骑大将军,为东征都督,率骑一千。壬辰,又以左卫将军、大都督郑先护兼尚书左仆射,为行台,与胜并讨仲远。
北魏镇东将军、尚书左仆射、东南道三徐行台鹿悆至东郡,值尔朱仲远陷西兗,向滑台,诏与都督贺拔胜等拒仲远。
镇南将军、平州刺史、大都督、厌次县开国子侯渊闻元晔立,欲归之。范阳太守卢文伟诱渊出猎,闭门拒之。渊率部曲屯于郡南,为尔朱荣举哀,勒兵南向。常山太守甄楷屯据井陉,渊击破之。元晔授侯渊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定州刺史、左军大都督、渔阳郡开国公,邑一千户。魏帝以平北将军、南相州刺史、东莱王元贵平为武卫将军,兼侍中,为河北、山东慰劳大使,慰劳燕蓟,至定州东北。渊乃诈降,贵平信之,遂执贵平自随。进至中山,安东将军、河北行台魏兰根邀击之,为渊所败。兰根与左丞魏明朗走依渤海高乾。
北魏汲郡太守张琼为东道慰劳大使,封行唐县子,邑三百户。转太尉长史。出为河内太守,除镇东将军、济州刺史。
戍戌,魏帝诏罢魏兰根行台,以后将军、定州刺使薛昙尚为使持节、兼尚书,为北道行台,随机召发。骁骑将军、豫州都督阴遵和除左将军、行豫州刺史。时前豫州刺史元崇礼被征将还,既闻尔朱兆向洛,遂矫杀遵和,擅摄州任。
阴遵和,小名虎头。父阴周达,徐州平南司马、太山太守。遵和好音律,尚武事。初为魏高祖挽郎,拜奉朝请,后广平王元怀取为国常侍。遵和便辟善事人,深为怀所亲爱。转司空法曹、太尉中兵参军。又为汝南王元悦郎中令,复被爱信。稍迁龙骧将军、骁骑将军、豫州都督,镇悬瓠。
庚子,贺拔胜与尔朱仲远战于滑台东。胜为郑先护所疑,置之营外,人马未得休息。俄而仲远兵至,胜与交战不利,乃降之。鹿悆军败还洛阳。
尔朱兆将向洛也,遣使招晋州刺史高欢,欲与同举。欢谓长史孙腾曰:“臣而伐君,其逆已甚。我今不往,彼必致恨。卿可往申吾意,但云山蜀未平,今方攻讨,不可委之而去,致有后忧。定蜀之日,当隔河为掎角之势。如此报之,以观其趣。”腾乃诣兆,及之于并州大谷,具申欢言。兆殊不悦,且曰:“还白高兄,弟有吉梦,今段之行,必有克获。”腾问:“王梦如何?”兆答曰:“吾比梦吾亡父登一高堆,堆旁之地悉皆耕熟,唯有马蔺草株往往犹在。吾父问言何故不拔,左右云坚不可去。吾父顾我,令下拔之,吾手所至,无不尽出。以此而言,往必有利。”腾还具报,欢曰:“兆等猖狂,举兵犯上,吾今不同,猜忌成矣,势不可反事尔朱。今也南行,天子列兵河上,兆进不能渡,退不得还。吾乘山东下,出其不意,此徒可以一举而擒。”
十二月壬寅朔,尔朱兆寇丹谷垒,都督崔伯凤战殁,都督羊文义、史仵龙开栅降兆,卫将军、假车骑将军、大行台、大都督源子恭奔退。子恭窜于缑氏,仍被执送,俄而见释。尔朱世隆会兆于河阳。
魏帝欲率诸军亲讨,车骑将军、华山王元鸷与兆阴通,乃劝帝曰:“黄河万仞,宁可卒渡!”帝遂自安。
甲辰,尔朱兆、尔朱度律至富平津。先是,河边人梦神谓己曰:“尔朱家欲渡河,用尔作氵垒波津令,为之缩水脉。”月余,梦者死。及兆至,有行人自言知水浅处,以草往往表插而导道焉。忽失其所在。兆遂策马涉渡。是日,暴风鼓怒,黄尘涨天,骑叩宫门,宿卫乃觉。弯弓欲射,袍拨弦,矢不得发,一时散走。都督元世俊初无拒守意,便隔岸遥拜,时论疾之。兆入殿,华山王元鸷又约止卫兵。魏帝步出云龙门外,城阳王元徽乘马奔渡,帝频呼之,徽不顾而去。帝遂为兆骑所絷,幽于永宁寺。兆扑杀皇子,污辱妃嫔,纵兵虏掠。侍中、尚书令、骠骑大将军、司徒公、临淮王元彧出东掖门,为兆众所获。见兆,辞色不屈,为群胡所殴薨。并杀左仆射、范阳王元诲。兆以侍中、太傅、录尚书事、青州刺史李延实外戚,害之于州馆。
城阳王元徽走山南,至故吏寇弥宅。弥外虽容纳,内不自安,乃怖徽云,官捕将至,令其避他所。使人于路邀害,送尸于尔朱兆。
尔朱荣都督厍狄回洛隶尔朱兆。
尔朱兆之入洛也,侍中杨侃时休沐,遂得潜窜,归于华阴。伏波将军、中书舍人温子升惧祸逃匿。卫将军、右光禄大夫李神俊逃窜民间。散骑常侍、博陵郡公李侃晞奔梁朝。车骑将军、安喜县开国公高恭之虑祸及己,托病去官。世隆以恭之忠于前朝,遂害之,时年四十二。征东将军、东道行台杨昱还京师,后归乡里。
北魏侍中、司空公、骠骑大将军、北道大行台、并州刺史杨津驰至邺,手下唯羽林五百人,士马寡弱。始加招募,将从滏口而入。值尔朱兆等便已克洛,相州刺史李神等议欲与津举城通款,津不从。以子杨逸既为光州刺史,兄子杨昱时为东道行台,鸠率部曲,在于梁沛,津规欲东转,更为方略。乃率轻骑,望于济州渡河,而尔朱仲远已陷东郡,所图不遂,乃还洛阳。行台左丞辛庆之遂出兖、冀间,谋结义徒,以赴国难。
初,尔朱荣死,其党征兵,太宁太守房谟不应,前后斩其三使。遣弟房毓诣阙,魏帝以毓为都督,毓弟房钦为行台,并持节诣谟,同为经略。及洛阳沦覆,房谟为尔朱党建州刺史是兰安定执系州狱。蜀人闻谟被囚,并叛。安定于是给谟弱马,令军前慰劳。诸蜀见谟,莫不遥拜。谟先所乘马,安定别给将士,战败,蜀人得之,谓谟遇害,莫不悲泣。善养其马,不听乘骑,儿童妇女,竟投草粟,皆言此房公马也。其结爱人心如此。尔朱世隆闻而嘉之,舍其罪,以为东北道行台。
初,镇南将军、东荆州刺史张熠加散骑常侍、征蛮大都督,转荆州刺史。值尔朱兆入洛,不行。
大将军、并州刺史尔朱兆既平京邑,自以为功,让尔朱世隆曰:“叔父在朝多时,耳目应广,如何不知不闻,令天柱受祸!”按剑瞋目,声色甚厉。世隆逊辞拜谢,然后得已,而深恨之。
以从尔朱兆入洛:帐下统军杨忠赐爵昌县伯,拜都督,又别封小黄县伯;讨逆将军李标赐爵淝城郡男,迁都督;镇南将军步大汗萨补帐内大都督。
雍州刺史、陇西王尔朱天光闻尔朱兆已入京师,使侯莫陈悦行华州事,贺拔岳行雍州事;自率轻骑向都见世隆等,寻便还雍。
戊申,魏主元晔大赦天下。晔除车骑将军、泾州刺史、樊城县开国公贺拔岳为骠骑大将军,增邑五百户,余如故。晋州刺史高欢封平阳郡开国公。前右卫将军叱列平仍授右卫,加京畿大都督。薛循义为右将军、陕州刺史,假安南将军。都督韩贤除镇远将军、屯骑校尉。先是,世隆等攻建州及石城,贤并有战功。尔朱度律用为帐内都督,封汾阳县伯,邑四百户。
北魏前西兗州刺史王衍还洛,除车骑将军、左光禄大夫。
侍中、车骑将军、兼尚书左仆射、西道大行台朱瑞行达长安,会尔朱兆入洛,复还京师。
魏主元悦以侍中、大将军、领军将军、尚书左仆射、司空公斛斯椿为大行台前驱都督。会尔朱兆入洛,椿复率所部背悦归兆。
骠骑大将军、豫州刺史樊子鹄行达汲郡,闻尔朱兆入洛,乃渡河见尔朱仲远,仲远遣镇汲郡。兆征子鹄赴洛,既见,责以乖异之意,夺其部众,将还晋阳。
初,尔朱荣死,魏帝诏河西人纥豆陵步藩等令袭秀容。尔朱兆入洛后,步蕃兵势甚盛,南逼晋阳,兆所以不暇留洛,回师御之。太傅、尚书令、司州牧、乐平郡王尔朱世隆,太尉公、四面大都督、常山王尔朱度律,侍中尔朱彦伯留镇洛阳。
甲寅,大将军、并州刺史尔朱兆迁魏帝于晋阳。
都督尉景从尔朱兆南行,以魏帝幽絷事书报晋州刺史高欢。欢得书大惊,召长史孙腾示之曰:“卿可驰驿诣兆,示以谒贺,密观天子今在何处,为随兆军府,为别送晋阳。脱其送并,卿宜驰报,吾当于路邀迎,唱大义于天下。”腾晨夜驱驰,已遇帝于中路。欢时率骑东转,闻帝已渡,于是西还。仍与兆书,陈其福祸,不宜害天子,受恶名。兆怒不纳。
甲子,尔朱兆于河梁监阅财货,遂害魏帝于五级佛寺。时年二十四。并害陈留王元宽。
主者追故河阳县开国侯李苗封赠,以白尔朱世隆。世隆曰:“吾尔时群议,更一二日便欲大纵兵士焚烧都邑,任其采掠。赖苗京师获全。天下之善士也,不宜追之。”子李昙,袭爵。
北魏南阳太守赵修延以尚书左仆射、三荆二郢大行台、荆州刺史李琰之魏帝外戚,诬琰之规奔江左,袭州城,囚执之,修延仍自行州事。修延招引梁人,魏廷除镇东将军、太常卿崔孝芬卫将军、荆州刺史,兼尚书、南道行台。又除都督三荆诸军事、车骑将军、假骠骑将军。孝芬已出次,改授散骑常侍、骠骑将军、西兗州刺史。
崔孝芬兄弟孝义慈厚。弟崔孝演、崔孝政先亡,孝芬等哭泣哀恸,绝内蔬食,容貌损瘠,见者伤之。弟崔孝暐等奉孝芬尽恭顺之礼,坐食进退,孝芬不命则不敢也。鸡鸣而起,旦参颜色,一钱尺帛,不入私房,吉凶有须,聚对分给。诸妇亦相亲爱,有无共之。始父崔挺兄弟同居,孝芬叔崔振既亡之后,孝芬等奉承叔母李氏,若事所生;旦夕温凊,出入启觐,家事巨细,一以谘决。每兄弟出行,有获财物,尺寸已上,皆内李氏之库,四时分赉,李自裁之。如此者二十余岁。抚从弟崔宣伯、子崔朗,如同气焉。
北魏齐州城人赵洛周据西城反,应尔朱兆。骠骑大将军、齐州刺史、丹阳王萧赞弃城走。城内无主。洛周等以济南太守崇士达乡情所归,乃就郡请之,命摄州事。洛周子赵元显先随刺史元子华在济州,邀路改表,请子华复为齐州刺史。子华母房氏,曾就亲人饮食,夜还大吐,人以为中毒,甚忧惧,子华遂掬吐尽啖之,其母乃安。寻以母忧还洛阳。
萧赞妻寿阳长公主被录还京,尔朱世隆欲相陵逼,公主守操被害。丹阳王萧赞既弃州为沙门,潜诣长白山。未几,趣白鹿山。至阳平,遇病而卒,时年三十一。赞机辩,文义颇有可观,而轻薄俶傥,犹有父之风尚。
镇北将军、大都督、澄城县伯杨宽在河内,还洛不可,遂自成皋奔梁。至建康,闻魏帝弒崩,宽发哀尽礼。梁帝义之,待之甚厚。寻而礼送还朝。至下邳,尔朱仲远启复宽官爵,留为大行台吏部尚书。
东冀州刺史高翼闻尔朱兆弑帝,与子金紫光禄大夫、河北大使高乾、平北将军、通直散骑常侍高昂保境自守。谓诸子曰:“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今社稷阽危,人神愤怨,破家报国,在此时也。尔朱兄弟,性甚猜忌,忌则多害,汝等宜早图之。先人有夺人之心,时不可失也。”事未辑而卒。初,子乾及昂等并劫掠,翼尝系狱中,唯遇赦乃出。语人曰:“吾四子皆五眼,我死后岂有人与我一锹土邪?”及死,昂大起冢。对之曰:“老公!子生平畏不得一锹土,今被压,竟知为人不?”
尔朱世隆以凉州刺史刘贵为征南将军、金紫光禄、兼左仆射、西道行台,使抗镇西将军、兼尚书左仆射、西北道行台、晋州刺史元显恭于正平。贵破显恭,擒之,并大都督裴俊等,元显恭死于晋阳。刘贵复除晋州刺史。
大将军、并州刺史尔朱兆攻纥豆陵步藩,以骠骑大将军樊子鹄为都督,征发粮仗。纥豆陵步藩、破六汗常大败兆于秀容。兆征晋州刺史高欢。欢将往,贺拔焉过儿请缓行以弊之。欢乃往往逗遛,辞以河无桥不得渡。
破六汗常,字保年,附化人。世领部落,其父破六汗孔雀,世袭酋长。孔雀少骁勇。时宗人破六汗拔陵为乱,以孔雀为大都督、司徒、平南王。孔雀率部下一万人降于尔朱荣,诏加平北将军、第一领民酋长,卒。常沉敏有胆略,善骑射,累迁平西将军。
北魏谏议大夫王士良与纥豆陵步藩交战,军败,为步藩所擒,遂居河右。步藩行台纥豆陵伊利钦其才,擢授右丞,妻以孙女。士良既为姻好,便得尽言,遂晓以祸福,伊利等并即归附。朝廷嘉之。
初,尔朱荣死,纥豆陵步藩虏其从事中郎王基归河西,后逃归尔朱兆。
尔朱荣被害,其亲信綦连猛即从尔朱世隆出奔建州,仍从尔朱兆入洛。其年,又从兆讨纥豆陵步藩,补都督。
綦连猛,字武儿,代人也。其先姬姓,六国末,避乱出塞,保祁连山,因以山为姓,北人语讹,故曰綦连氏。父綦连元成,燕郡太守。猛少有志气,便习弓马。永安三年,尔朱荣征为亲信。
北魏车骑将军、幽平营安四州行台、幽州刺史刘灵助自谓方术堪能动众。又以尔朱氏有诛灭之兆,灵助遂自号燕王、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大行台,为魏帝元子攸举义兵。灵助驯养大鸟,称为己瑞,妄说图谶,言刘氏当王,又云“欲知避世入鸟村”。遂刻氈为人象,画桃木为符书,作诡道厌祝之法。民多信之。于时河西人纥豆陵步籓举兵逼晋阳,尔朱兆频战不利,故灵助唱言:“尔朱自然当灭,不须我兵。”由是幽、瀛、沧、冀之民悉从之。从之者夜悉举火为号,不举火者诸村共屠之。
尔朱兆虽骁果,本无策略,频为纥豆陵步蕃所败,于是部勒士马,谋出山东。令人频征高欢于晋州。欢内图兆,复虑步藩后之难除,乃与兆悉力讨之。兆、欢分兵别营,引兵南出,以避步蕃之锐。步蕃至于乐平郡,欢与兆还讨破之,斩步蕃于秀容之石鼓山,其众退走。
扬烈将军、奉车都尉张保洛隶高欢为都督,从讨步蕃。晋州刺史高市贵从破步藩有功,除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封常山郡公,邑一千五百户。羽林监尧杰从高欢破步藩有功,除镇东将军,封乐城县伯,邑百户。
时侍中贺拔允自柔然还至晋阳,允素知欢非常人,早自结托。欢以其北士之望,尤亲礼之。
纥豆陵步藩死,尔朱兆深德高欢,将数十骑诣欢营,通夜宴饮,约为兄弟。时世隆、度律、彦伯共执朝政,天光据关右,兆据并州,仲远据东郡,各拥兵为暴,天下苦之。葛荣众流入并、肆者二十余万,为契胡陵暴,皆不聊生,大小二十六反,诛夷者半,犹草窃不止。兆患之,问计于欢。欢曰:“六镇反残,不可尽杀,宜选王素腹心者私使统焉。若有犯者,直罪其帅,则所罪者寡。”兆曰:“善,谁可行也?”贺拔允时在坐,请欢。欢拳殴之,折其一齿,曰:“生平天柱时,奴辈伏处分如鹰犬,今日天下安置在王,而阿鞠泥敢诬下罔上,请杀之。”兆以欢为诚,遂以委焉。欢以兆醉,恐醒后或致疑贰,遂出,宣言受委统州镇兵,可集汾东受令。乃建牙阳曲川,陈部分。有款军门者,绛巾袍,自称梗杨驿子,愿厕左右。访之,则以力闻,常于并州市搭杀人者,乃署为亲信。兵士素恶兆而乐欢,于是莫不皆至。居无何,又使刘贵请兆,以并、肆频岁霜旱,降户掘黄鼠而食之,皆面无谷色,徒污人国土,请令就食山东,待温饱而处分之。兆从其议。长史慕容绍宗谏曰:“不可,今四方扰扰,人怀异望,况高公雄略,又握大兵,将不可为。”兆曰:“香火重誓,何所虑也。”绍宗曰:“亲兄弟尚尔难信,何论香火!”时兆左右已受欢金,因谮绍宗与欢旧有隙,兆乃禁绍宗而催欢发。
高欢乃自晋阳出滏口。路逢尔朱荣妻北乡长公主,自洛阳来,马三百匹,尽夺易之。兆闻,乃释慕容绍宗而问焉。绍宗曰:“犹掌握中物也。”于是自追欢。至襄垣,会漳水暴长,桥坏。欢隔水拜曰:“所以借公主马,非有他故,备山东盗耳。王受公主言,自来赐追,今渡河而死不辞,此众便叛。”兆自陈无此意,因轻马渡,与欢坐幕下,陈谢,遂授刀引头,使欢斫己。欢大哭曰:“自天柱薨背,贺六浑更何所仰,愿大家千万岁,以申力用。今旁人构间至此,大家何忍复出此言!”兆投刀于地,遂刑白马而盟,誓为兄弟,留宿夜饮。尉景伏壮士欲执兆,欢啮臂止之曰:“今杀之,其党必奔归聚结。兵饥马瘦,不可相支,若英雄崛起,则为害滋甚。不如且置之。兆虽劲捷,而凶狡无谋,不足图也。”旦日,兆归营,又召欢,欢将上马诣之,孙腾牵衣,乃止。兆隔水肆骂,驰还晋阳。兆心腹念贤领降户家累别为营,欢伪与之善,观其佩刀,因取之以杀其从者,从者尽散。于是士众咸悦,倍愿附从。初,魏真君内学者奏言上党有天子气,云在壶关大王山。魏太武帝于是南巡以厌当之,累石为三封,斩其北凤凰山,以毁其形。后上党人居晋阳者,号上党坊,欢实居之。
时北魏南秦数叛,以抚军将军、岐州刺史王罴行南秦州事。罴至州,召其魁帅为腹心,击捕反者略尽。乃谓魁帅等曰:“汝党皆死尽,何用活为!”乃以次斩之。自是南秦无复反者。又诏罴行秦州事。
时北魏盗贼蜂起。阳平郡丞裴果从军征讨,乘黄骢马,衣青袍,每先登陷阵,时人号为“黄骢年少”。
裴果字戎昭,河东闻喜人也。祖裴思贤,魏青州刺史。父裴遵,齐州刺史。果少慷慨,有志略。魏孝昌初,起家前将军、干河军主,除阳平郡丞。宇文泰曾使并州,与果相遇。果知非常人,密托附焉。
北魏南巨鹿太守李无为以赃罪为御史纠劾,禁于州狱。其弟李景遗率左右十余骑,诈称台使,径入州城,劫无为而出之。州军追讨,竟不能制。由是以侠闻。李景遗,南赵郡太守李元忠族叔也。少雄武有胆力,好结聚亡命,共为劫盗,乡里每患之。
北魏通直散骑常侍、龙骧将军、昌乐王元诞迁平南将军、散骑常侍、黄门侍郎。
北魏安南将军、爰德县侯独孤信出为荆州新野镇将,带新野郡守。寻迁荆州防城大都督,带南乡守。频典二部,皆有声绩。
北魏散骑常侍、都督颍州诸军事、颍州刺史杨俭加征南将军、金紫光禄大夫。
北魏前卫将军、右光禄大夫崔秉除散骑常侍、车骑将军、左光禄大夫。
北魏司徒记室参军魏收除北主客郎中。给事中窦炽加武厉将军。
北魏洛州刺史李海启轻车将军、太尉记室参军阳休之除冠军长史。
北魏光禄大夫崔巨伦卒,时年四十四。初,巨伦有姊,明惠有才行,因患眇一目,内外亲类莫有求者,其家议欲下嫁之。巨伦姑赵国李叔胤之妻,高明慈笃,闻而悲感曰:“吾兄盛德,不幸早世,岂令此女屈事卑族!”乃为子翼纳之,时人叹其义。崔氏与翼书诗数十首,辞理可观。
梁奋武将军、北兗州刺史陈庆之除都督南、北司、西豫、豫四州诸军事、南、北司二州刺史,余并如故。庆之至镇,遂围悬瓠。破魏颍州刺史娄起、扬州刺史是云宝于溱水,又破行台孙腾、大都督侯景、豫州刺史尧雄、梁州刺史司马恭于楚城。罢义阳镇兵,停水陆转运,江湖诸州并得休息。开田六千顷,二年之后,仓廪充实。梁帝每嘉劳之。又表省南司州,复安陆郡,置上明郡。
梁太子舍人、乐山侯萧正则恒于第内私械百姓令养马,又盗铸钱。坐匿劫盗,削爵徙郁林。帝敕广州日给酒肉,南中官司犹处以侯礼。
梁东宫直阁、都督、安怀县男兰钦破天漆蛮帅晚时得。会衡州刺史元庆和为桂阳人严容所围,遣使告急,钦往应援,破容罗溪,于是长乐诸洞一时平荡。又密敕钦向魏兴,经南郑,属魏将托跋胜寇襄阳,仍敕赴援。除持节、督南梁、南、北秦、沙四州诸军事、光烈将军、平西校尉、梁、南秦二州刺史,增封五百户,进爵为侯。
梁侍中、领军将军萧昂封湘阴县侯,邑一千户。
梁仁威将军、北司州刺史夏侯夔征为右卫将军,丁所生母忧去职。
梁信武将军、梁、南秦二州刺史韦放徙督北徐州诸军事、北徐州刺史,增封四百户,持节、将军如故。
梁太子中庶子王筠迁司徒左长史。
梁黄门侍郎萧子显迁长兼侍中。梁帝雅爱子显才,又嘉其容止吐纳,每御筵侍坐,偏顾访焉。尝从容谓子显曰:“我造《通史》,此书若成,众史可废。”子显对曰:“仲尼赞《易》道,黜《八索》,述职方,除《九丘》,圣制符同,复在兹日。”时以为名对。
梁宣惠将军、监扬州孔休源加授金紫光禄大夫,监扬州如故。累表陈让,优诏不许。在州昼决辞讼,夜览坟籍。每车驾巡幸,常以军国事委之。
梁安西将军、郢州刺史、邺王元树征侍中、镇右将军。平南将军、湘州刺史元愿达征侍中、太中大夫、翊左将军。
给事黄门侍郎萧介辞疾致事,梁帝优诏不许。终不肯起,乃遣谒者仆射魏祥就拜光禄大夫。
梁步兵校尉裴子野卒官,年六十二。先是子野自克死期,不过庚戌岁。是年自省移病,谓同官刘之亨曰:“吾其逝矣。”遗命俭约,务在节制。梁帝悼惜,为之流涕。诏曰:“鸿胪卿、领步兵校尉、知著作郎、兼中书通事舍人裴子野,文史足用,廉白自居,劬劳通事,多历年所。奄致丧逝,恻怆空怀。可赠散骑常侍,赙钱五万,布五十匹,即日举哀。谥曰贞子。”
子野少时,《集注丧服》、《续裴氏家传》各二卷,抄合后汉事四十余卷,又敕撰《众僧传》二十卷,《百官九品》二卷,《附益谥法》一卷,《方国使图》一卷,文集二十卷,并行于世。又欲撰《齐梁春秋》,始草创,未就而卒。子裴謇,官至通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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